有一年,村里人看旁箎实在可怜,就送给他空地一亩,让他也能耕种,耕种后能有收获好度日。旁箎就去向弟弟借点蚕种和谷种来养蚕、耕种。可是弟弟却暗地里把蚕种和谷种都蒸熟了才送给他。旁箎一点也不知道,高高兴兴地拿着蚕、谷种子回去了。
到了养蚕的季节,旁箎学着邻居的做法,小心翼翼地孵蚕种,终于养出一条蚕来。这蚕儿竟然长得很快,一天大一寸,十天工夫,大得像一头牛,一天要吃好几棵桑树的叶子,还吃不饱呢。
旁箎的弟弟知道了,气得鼻子里直冒烟,就趁哥哥不在家的时侯,去把这条大蚕杀死了。一天后,方圆百里内的人家养的蚕,都飞来落到了旁箎的家,落得满屋满地都是雪白的茧子。大家这才知道,被杀死的蚕原来是蚕王。邻居们都一起到旁箎家来缫丝,日也缫,夜也缫,总是缫不完似的。
再说,旁箎把蒸熟的谷种播下以后,也只长出一株稻子来,不过那稻穗竟然有一尺多长。旁箎天天到田头守护着那一株稻子。一天,忽然飞来一只鸟,一霎眼的工夫,就折了稻穗衔走了。
旁箎拚命追赶着飞鸟。飞鸟把他引进了深山,他一路不停地追到山里去。大约走了五六里山路的光景,飞鸟就钻到一条石缝里去,不见了。
这时太阳西沉,渐渐地远近大地一片漆黑,道路也辨认不出来了。旁箎钻不进那个石缝,只好守在石缝外面,靠着一块大石头坐下了。
半夜里,一轮皓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照得远近像白昼一般。他看见一群穿着红衣的小孩来到那儿玩耍。其中一个小孩问:“你要什么东西吗?”一个小孩回答:“我要喝酒。”第一个小孩就拿出一枚金锥子来锤击石头,不一会儿,酒和酒杯都出来啦。另一个小孩说:“我还要些吃的东西。”小孩又用金锥子来锤击石头,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糕饼都摆在石头上面了,小孩子们就在山上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餐,过了好久才离去。
离开时,小孩将那枚金锥子插在石缝里,忘了拿走。旁箎见到闪闪发亮的金锥子,高兴极了,等到天亮以后,就把它拿回家里来。
从这以后,他随便要什么东西,只要用金锥子敲击两下,东西马上就会出现在面前,要啥有啥。这样一来,旁箎就成了全国最富有的人了。
旁箎倒很惦记他弟弟,常常送一些珍珠宝贝给他,使弟弟也成了闻名的富翁。弟弟这才懊悔自己不该用蒸熟的种子欺骗哥哥。
可是没过多久,弟弟却又异想天开,跑去对哥哥说:“哥呀,你也把蒸熟的蚕种、谷种当作好种来骗骗我吧,说不定我也跟哥一样能得到金锥子呢?”
旁箎觉得弟弟的想法实在太蠢了,赶紧劝他不要这样想。可是说干了嘴巴,他还是听不进去,就只好照着他的话去做,给了他弟弟一点煮熟了的蚕种和谷种。
弟弟用那些蚕种养起了蚕,可是只得到一条平平常常的蚕。弟弟用那些蒸熟的谷种子种起了谷子,可是只得到一株普普通通的稻。
这株稻子快要成熟时,一天,不知打哪又飞来一只鸟,把稻穗折断,衔走了。弟弟高兴得不得了,连忙跟着飞鸟一起进山。到了鸟儿栖息的地方,不料却遇到一群青面獠牙的鬼怪。鬼怪气势汹汹地说:“原来你就是偷我们金锥的人!”
说着,就把他抓了起来,一面大声责问:“你愿意替我们筑一道二十四尺高[1]的池塘堤岸呢,还是愿意把你的鼻子拉成一丈来长?”
弟弟要求让他做苦工,筑池塘堤岸。他拼死拼活地做了三天,又饥又渴,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塘堤还是筑不起来,只好苦苦哀求鬼怪饶恕他。于是,鬼怪就把他的鼻子拉成一丈来长,跟象的鼻子一样。
弟弟拖着一丈来长的“象鼻子”逃下山来,人们见了觉得非常奇怪,一传十,十传百,都争着赶来观看这个丑八怪。弟弟又是羞愧,又是怨恨,生起病来,不久就死了。
后来,旁箎的子孙开玩笑,故意用金锥去敲击石头,祈求狼粪,不料一阵雷响,狂风四起,金锥也就不知到哪里去了。
注[1]:这高度表示安全、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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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酉阳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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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古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