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瞬间】看是一幅画 听像一首歌——邓丽君

文/江峰

“永远的军中情人”邓丽君。(摄影:陈柏州/大纪元)

一首歌,能勾起一段美好的回忆;一组旋律,能记起一个时代的脉搏。

邓丽君是中国流行音乐史上无法绕过的名字,她的演唱不但从来没有在大陆官方媒体播放过,而且还曾受到中共官方抵制,但她的歌声传遍了大江南北,烙进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内心。

一台收音机 白天听老邓 晚上听小邓

一台收音机,白天听老邓,晚上听小邓。图为2020年10月20日,台湾金门马山观察站的陈列室里,展示邓丽君的真人大小剪影。(Sam Yeh / AFP)

对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七十代初中国大陆出生的人来说,所度过的青少年时代是“文化大革命”的时代,小时候根本没有偶像的概念。

在七十年代末,中国刚刚开放的时候,第一批港台歌曲涌入中国大陆,让封闭的中国人感觉耳目一新。当时录音机还是奢侈品,街头经常可以看到带着太阳镜(当时叫蛤蟆镜),拎着录音机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招摇过市。喇叭里播的经常就是邓丽君的歌:《美酒加咖啡》、《小城故事》、《甜蜜蜜》……

邓丽君那婉转甜美的歌声,那一首首诉说爱情、亲情、思乡的歌曲,表达的朦胧、缠绵的意境,与文革时期听惯了的那份生硬、直白的样板戏的腔调完全不一样。对于正值青春年华、对未来充满幻想的青年人来说,具有强大的吸引力。

当时的大学生不但听邓丽君的歌,还抄歌词,更有人把歌词用在了自己的日记、情书里。“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在哪儿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在梦里见过你。”就这词儿,现在去追女孩子,也好用。

然而那些让邓丽君为人喜爱的特点,恰恰成为她被禁的理由。邓丽君的情歌很快被戴上了“黄色歌曲”、“靡靡之音”的大帽子,与喇叭裤等一道成了老师、家长眼中会“教坏小孩”的东西。

在文革早期,被毛泽东称为阎王殿的中宣部被砸烂了。毛泽东一句,“打倒阎王殿,解放小鬼”,党的喉舌都不能要,只能有毛泽东一个人的声音。1977年文革结束之后的第二年,中宣部恢复工作。找点儿事儿干吧,就算文化大革命这批老革命也受了那么多极左路线的苦,但是党的宣传这张嘴,永远都向左歪。

1980年,中国音乐家协会召开西山会议,这就是中宣部戴着帽子下来的一场专项会议,专门批斗邓丽君的会议。这也是共产党的一个办法:你们看啊,邓丽君很坏,不是我们共产党人说的,是你们熟悉的音乐家、作曲家这些专家们说的,他们说邓丽君是坏的。

会上被批判最猛烈的是《何日君再来》。因为“君”字与邓丽君名字相同,如今“何日君再来”常被用于怀念她的演唱会或文集名字。在当时,《何日君再来》是怎么挨批的呢?问题就出在这句歌词上,“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男男女女,还喝醉了,大晚上干什么去呀?这不是色情吗?你看,这革命音乐家就这么“细腻”,一下子就读出来了他们熟悉的黄色场景。

还有那当年的左翼文联工作者,从文革中幸存下来的就说了,“这首歌我熟悉,1937年就唱出来了。那时日本人还占着上海呢,上海滩都知道。说这君再来呀,是希望国民党回来收复失地的。现在唱,那不就等于要等跟国民党‘反攻大陆’搞里应外合嘛。”反动歌曲的帽子也带上了。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下通知,要求交出并销毁邓丽君的磁带。听邓丽君也成了听敌台了。于是,一台收音机,白天听老邓,晚上听小邓。就有点儿像现在朝鲜民间偷看韩剧一样。

独裁政权深怕她 人民热爱她

这位被一个政权如此害怕,却又被人民如此热爱的歌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1953年1月29日,台湾云林县邓枢家的第四个孩子出生了。这也是邓家第一个女孩。女孩的父亲邓枢是一名军官,1949年随国军迁往台湾。女孩儿满月的时候,父亲一位有学问的朋友起了个名字:丽筠,但家人和邻居把“筠”字发“均”字音。后来将就这个发音,改成了君子的君,“邓丽君”就成了她的艺名。

邓丽君从小就表现出唱歌的天赋。1964年,11岁的邓丽君参加中华广播电台举办的黄梅调歌唱比赛,一举夺得冠军;1967年,14岁的邓丽君开始发行个人第一张专辑《凤阳花鼓》。再过两年,16岁,就开始演电影,接着邓丽君的名气越来越大。七十年代,邓丽君开始前往日本发展。

1979年,由于中美建交,台湾外交一下子进入了无预备慌乱当中。受这个拖累,邓丽君因为护照问题被日本拒绝入境。有意思的是,也就是这个时期,邓丽君的歌曲开始在大陆流行。

共产党利用美苏抗衡围堵台湾成功,而民主世界的歌声由此传入大陆。此消彼长,谁说神佛不慈悲?

回到台湾发展之后,邓丽君经常参加慰问国军将士的演出。1980年10月,邓丽君从美国返回台湾举行演唱会,并将演出收入全数捐给“自强爱国基金”;在演唱会中,主持人问邓丽君“是否会前往大陆演唱”,她说:“如果,我去大陆演唱的话,那么,当我在大陆演唱的那一天,就是我们三民主义在大陆实行的那一天。”

所以,尽管她在大陆有无数的歌迷,她一直没有机会去大陆演出。

1989年,北京爆发民主运动。邓丽君在香港跑马地《民主歌声献中华》义演中,与刘德华、周润发、张曼玉、梅艳芳等等一大批港台明星演唱了歌曲《我的家在山的那一边》。

人生境界的真善美

邓丽君海报。(林柏东/大纪元)

时间到了1995年,为气喘病困扰的邓丽君,来到了泰国的清迈调养。5月8日下午,邓丽君气喘病再次发作;当时接近下班时间,糟糕的交通,延误了到达医院的时间。一代歌后邓丽君撒手人寰,年仅42岁。

还记得我小时候,因为听老式磁带录音机,邓丽君唱的《美酒加咖啡》,我总是听成“美酒加阿飞,我只能喝一杯”。阿飞不就是流氓嘛,流氓逼着邓丽君喝酒,还非得喝一大杯,那个时候让我天天郁闷,不知道怎样才能保护邓丽君。

邓丽君的歌声,对于中国大陆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音乐,她怎样震撼了那几代人的?现在的青年人非常难以体验到。

现在的青年人有着众多的偶像,他们发烧地追星,一代代、一茬茬地簇拥着新星。因为现在是满天星斗呀。在大陆空前绝后的禁锢中,一首邓丽君的歌曲,是荒漠中的一湾清泉;是久旱干裂心田的一场春雨。当下有完美的环绕音响,用声波激荡著身体的晃动。邓丽君的歌,当初也能激荡我们,只是那种颤抖,来自灵魂深处。

历史上的今天,邓丽君:看是一幅画,听是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

(江峰时刻提供)

——转载自《新纪元》

责任编辑:王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