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元2021年02月25日讯】(大纪元记者欣文采访报导)一直以来素有东方明珠美誉的香港,为人称道的是她的经济成就。然而,一场反送中运动向世界展示了,香港最值得得骄傲的是人,是勇于担当的香港人,尤其是为捍卫普世价值挺身而出的年轻一代。
香港女孩许颖婷,就是这些年轻人中的一员。她在日前接受大纪元记者采访中回顾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并祝香港人、大纪元的读者牛年要坚强、要坚持!
2020年12月17日,前学民思潮成员许颖婷(Frances Hui)在脸书宣布已经离港。她是在离开数月后才公布这一消息的。许颖婷表示:“因为有安全隐忧,有个人的猜测、也有不同的消息告诉我,让我要做一定的准备。我也能够看出来,他(政府)首先就是要把目标对准那些在国外做过事情的人。所以我提早离开了。”同日,前立法会议员朱凯廸在脸书贴文:“被收passport(护照),离不开香港了。”
离开 是万不得已之举
去年七一《国安法》实施以后,对于许颖婷在内的许多港人而言,香港已不再安全。
香港移交主权以来,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许颖婷也许只会是个乖巧可爱的邻家小妹。然而中共操纵香港当局一步步收紧自由空间,港人奋起发动一个接一个的反恶法运动,使小小年纪的她成了一个“资深活动家”。
许颖婷是坐晚班机离开的,要转机。对于她来说,璀璨的香港夜景以前都懒得拍照,总觉得有的是机会,但这次离别的感觉完全不同。飞机升空的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的感觉强烈而清晰: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回来、再也看不到这一切了!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回忆道:“这次飞的时候真的哭了,哭了一路。”
许颖婷去年刚从美国大学毕业,可以在美国工作一年。她是持学生签证回到美国的。她告诉记者:“我已经比很多人好运,很幸运我有现在这份工作,一份不算很理想的工作,但是让我能够回来。”
为了不牵连家人、朋友,许颖婷跟家人已经没有了联系,也尽量避免联系朋友。开始的时候全力投入帮香港的工作,但几个月下来,在经济上得不到任何的支持,生活上、财政上都出现困难;以学生身份,也不可能赚很多钱。一段时间受这些事情影响,她觉得很累。特别是当见到其他人为香港做了很多事,而自己却无法投入那么多时间在香港的事情上,就会感到情绪低落。于是,她不得不作出调整,要先考虑工作、生活问题,照顾好自己。
这段艰难的经历,也让她有了另一种收获:“我觉得经过了这场运动,大家会更加珍惜自己身边人。包括自己,这一年才开始感受到身边有很多爱我的人,我会感恩,会不舍得。”
在一次又一次的运动中淬炼成长
“在我上小学的年代,小学的常识课有教做公民有什么义务和责任,有什么自由,你要记住那些自由,譬如社会自由、言论自由是一定会问到的。”2012年反国教的时候,许颖婷当时读中二(大约13岁)。
“那时我觉得自由是理所当然的,七‧一游行、六‧四集会我也有参与。但是开始担心,会不会受到这些洗脑教育?”“反国教”,指的是2012年港人反对香港当局推行的、替中共对香港学生洗脑的“德育及国民教育科”。
许颖婷表示,真正的涉入其实在2014年的“雨伞运动”,那时大约中四。自己没有问过家里人,就加入了学民思潮。
2015—16年许颖婷感觉自己在不断成长。“雨伞运动结束后,我与很多同龄人一样,感到那种疲劳、无力感。”她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可以再做点什么?
2015年5月23日,还在读中四、不满16岁的许颖婷,在香港立法会公听会上斥责时任行政长官梁振英以及反对特区政府提出的政改方案。回忆起那次经历,她表示:“其实政客哪里会不知道有那么多反对声音。自己就是想藉这个机会为香港人说些话。”
“2019年是自己成长变化最大的一年”,许颖婷感叹道。自己不再流于“参与”社会活动这个层面,经常会和朋友谈论政治,感觉到责任会更大一些了。
许颖婷2019年因为在波士顿组织撑港集会,一下子认识了一群在波士顿的香港人,“我之前是完全不认识他们的,我不知道原来在波士顿有那么多香港人”。
反送中之后,身在美国的许颖婷只关心香港的消息,与其他非香港人的圈子基本上没有社交关系。那时候是她最后的实习期,大家要建立各种人脉、找工作呀、实习,她却把时间都花在香港这边。她表示不会后悔。“我想我在这个过程当中成长了很多,但是代价就是照顾自己少了,人会比较累。”
从噩梦中醒来 新闻自由不再
许颖婷是从雨伞运动开始萌生了对做新闻的兴趣。2016年“学民”停止运作,同年许颖婷赴美留学。“我一直都有做社会运动的报导。所以2015年有机会加入网媒TMHK,一直都有做前线记者,还有报导做一些有关社区组织、或者是水深火热的示威,反水货啊等。”
2016年许颖婷去美国修读新闻学,辅修Political Science(政治科学),所读的大学Emerson College的新闻传播专业在美国媒体学院中是顶尖级的。她2020年4月毕业,获得新闻学学士学位。
2019年4月的时候许颖婷曾经写了一篇文章在连登上贴出来,“我说为什么要到外国去读新闻?是因为那时我很想把香港带入国际新闻的头条上,带去国际媒体。我还说很希望回到香港去做媒体。”
“回到香港之后,所有东西都不同了。到7·21的时候,看着警察抓人,记者被人打的画面,我觉得这个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香港和新闻自由,很心痛。”“因为我曾经感觉有一个记者证就好像有了一个护身符,因为有新闻自由,拿着记者证,我就算到哪都可以。”
从那时起许颖婷开始怀疑自己还怎样回去做记者。在反送中运动中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尤其是“7·21元朗袭击事件”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7·21事件”是指2019年7月21日晚间,中共和港府指使黑帮分子在香港新界元朗区无差别袭击反送中游行者和路人;香港警方被批评在事件中拒绝制止黑帮恐袭。
在美国同样受到威胁
虽然没有被捕或被起诉过,但因为中共打压是国际化的,不会因为你不在香港就没有事。
2019年下半年,许颖婷因在美国波士顿搞一个撑港集会游行而遭到了恐吓。
事发时,“我所在教会的地址在微信上被人传开,我所在教会的小组团契的时间、地点都被人知道了。有人就威胁说要冲进教会去恐吓我,还有一些对话说要找我家的地址,在美国这些资讯全部都是公开的。有人在我家附近游荡,想恐吓、想让我以后都不敢出来。后来还有人说要组织人去踩我们游行的场。这些人有的是有枪的,还把枪的照片放到网上说要带去自卫。还有人说要射我的脸,还有说要带上藤条和木棍去。我当时很异常的没有什么反应,因为觉得他们只是口头上说一下,不知道害怕。”
游行前一天,许颖婷在计划游行的时候,在想到底要演讲多长时间、要怎么讲。当时他们还邀请了一个藏族人发言,她是一个孕妇。想着想着,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如果我正在演讲的时候,突然被人打会怎么样?我是不是应该写遗书呢?”这是许颖婷生平第一次想到要写遗书。
许颖婷有过害怕,但没有退缩。可能是因为《苹果日报》报了这个消息,当天有数百名当地港人和支持者到来撑场。“于是我就想那么多人都不怕我怕什么啊?所以我就顶硬上。搞事的那些人咄咄逼人,他们还在中国城终点等我们。在靠近终点的时候,发生了很大的冲突,甚至有些人跑到我们这一边来毁坏我们的东西。集会结束后,我在回宿舍时被人跟踪,最后要报警。”
事后许颖婷感到了后怕,“会有那种延迟的恐惧,过后有段时间,我梦到自己被抓、被人打,梦见自己被人侵犯。”
新闻中看到同伴被爆头、被送中
其实看到社会上有很多被自杀、被跳楼、被用刑、被侵犯的事情发生后,许颖婷也会担心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最主要是因为发生波士顿这件事情,还有就是她时不时会在那些新闻片段里面看到朋友的身影。
有一次对她产生强烈冲击的就是看到一条新闻,“就是片子中,我的朋友被人打爆头,打到头破血流,而且已经倒在地上后还被继续打。此后几个晚上我都会梦到这种场面。”她无法想像,如果自己亲身经历这样的事情会怎样。
之后,又发生了12港人被送中的事情。因为有朋友在里面,她感到很痛心,情绪上再次受到很大冲击。
新年祝福
离开不是为了逃避,要继续走自己的路。
许颖婷认为,其实大家在不同的岗位都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不要觉得离开了就算了,安于现状。她个人想在文化类方面多做一点工作。如本月初参加了温支联举办的香港独立电影放映会并发言。
牛年到来,许颖婷祝香港人、大纪元的读者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新年平安,牛年要坚强、要坚持,要有像牛一样的执著,但不要“死牛一边颈”的固执,要懂得变通。不要忘记香港人的精神就是要“Be Water”(如水一样)。
责任编辑:陈沁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