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宝蓝
民间传说清末才子龚孝拱是毒龙降世。(pixabay)
龚孝拱，清朝著名学者龚自珍之子。他在文学、史学上，颇有造诣。然而，他恃才而傲，好谩骂他人，有时用白眼看人。世人畏惧他的容貌，视其为怪物，每次见到他，就绕道而行。龚孝拱有着令人畏惧的容貌。说起他的来历颇为传奇，民间传说他是毒龙降世。昔日毒龙曾经为非作歹，它又是如何成了寺中护法，又获得机会降世为人呢？
根据《清稗类钞》记载，民间传说，嘉兴三塔寺没有修建之前，那一带有一个广袤的水潭，面积宽广达上百亩。潭中住着一条龙，常年兴风作浪，很多人因此被淹死。
有一年，一位高僧经过此处，设坛诵经三日，潭水恢复了平静。这天夜里，一条龙进入僧人的梦中，说：“大师，你何苦逼迫我呢？”僧人回答说：“因你害人太多，我应当为民除害啊。”
那条龙再三哀求，僧人心生悲悯，也有意放它一条生路，于是对它说：“如果你能使潭水立刻干涸，我可以在上面修建一座寺院，引导你皈依佛法。”那条龙点头答应了，随即离去。
第二天，陡然刮起一阵大风，但见尘沙蔽目，宽约上百亩的潭水果然干涸了。僧人言而有信，于是四处募捐，在干涸的地面上修建了一座寺院。寺门内塑有一尊韦驮护法像，状貌狰狞可怖，即是那龙的形貌。
后来，龚自珍中年无子，夫人何氏到三塔寺求子。她刚踏入寺门，一抬头就看见了狰狞的护法像，好像迎面向她扑来，何氏心生恐惧，顿时惊倒在地上，不敢再进去。虽然何氏受到惊吓，奇特的是，这趟寺院之行后，何氏就怀孕了。
她将要分娩时，龚自珍时值外出，还在扬州。一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看到一名男子龙首人身，推门进到房间里，但他起身秉烛查看，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几天后，龚自珍收到一封家书，得知夫人生下了一个儿子。婴儿出生后，脸上蒙着一层皮，揭掉那层皮，才看到婴儿的面貌。龚自珍还获知，婴儿的啼哭声非常严肃雄厉。
婴儿出生几天后，有一位老年僧人叩门拜访，给他钱和食物都不要，只表示想要见见新生的小公子。龚家人没同意。僧人说：“抱出新公子，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否则，我就把他偷走，犹如聂隐娘的故事一般。”
聂隐娘是裴铏笔下《裴铏传奇》的大唐侠女，据传奇记载，聂锋的女儿聂隐娘十岁时被一名女尼劫走。女尼教她轻功、剑术等武艺。隐娘学成后，又被送了回去。
龚家老仆一听老僧要盗婴儿，于是禀报夫人何氏，说是有一僧人想要见公子，并没有恶意。经主母同意，仆人抱出小公子。僧人见到小公子后，对他耳语说：“生非其时，出非其地，可怜可怜。他日慎勿游览三塔寺。”说罢，老僧就离开了。
这名婴儿就是龚孝拱。孝拱为毒龙转世，他的好友王韬著作《淞滨琐话》，也辑录了这件事。
龚家为当地世族，家门鼎盛。其家藏书极为丰富，冠于江浙。有四库全书没有收录的书籍，或士大夫家都没有见过的古本，龚孝拱自幼就沉酣于丰富的藏书中。每读到秘事，就会燃灯钞录，另成一书。所以龚孝拱学养深厚，学无不窥，胸中渊博，是为一代才子。
龚孝拱跟随他的父亲龚自珍宦游四方，在京师住地最久。他能识满语、蒙古文字，每天与色目人游戏征逐，弯弓射箭，纵马驰骋，俨然一个胡人。
说起龚孝拱的性格，虽然学富五车，但他寡言少语，秉性冷隽。他淡于仕途，喜好绮游，送给歌妓艺人的费用，动辄就是数百金。
他一生仕途不佳。因为庚申之役，英国舰船闯入天津，龚孝拱作为英国使臣的翻译，也曾一同前往。在火烧圆明园一事上，被流言诬陷私通洋人，因而背负骂名百年。
昔日为非作歹的毒龙，在老僧的度化下，成了寺中的护法，又幸得机缘获得人身，降世为人。毒龙转生为才子，在尘世走了一遭，遍览红尘是非后，不知是否终能明心见性，了悟成真？
（据《淞滨琐话》五，《清稗类钞》卷八十五）@*#
责任编辑：王愉悦